文：李春杏

女兒的最後這年照笑容變成媽媽的痛
至親至愛的困難選擇題

母親還是放不下小亞打算把她接回家，竟遇上連續(xù)的應該員瘋狂大雨，老天爺，發(fā)光發(fā)熱想問禰，成必究竟還要經(jīng)過多少考驗，須接我們才不會繼續(xù)哭泣？

以前悶的受長時候很需要找人聊聊，現(xiàn)在不曉得是最後這年照因為年紀的關係還是歷練不同，遇到難受的應該員事情，反而很需要靜一靜。發(fā)光發(fā)熱一靜下來病人的成必故事就湧上心頭，接著，須接便想要把它記錄下來。受長這些年，最後這年照病人的應該員故事總是陪著我度過最低潮的時候。

三十歲時的發(fā)光發(fā)熱我在幹嘛呢？是一個孩子的媽，努力工作嘗試扮演好生活中的多重角色，從單身跨入婚姻又當了母親，經(jīng)歷人生中很多有趣的變化。但小亞的三十歲呢？是一個小公司的行政美編，同事自己開業(yè)當老闆挖角她相挺幫忙，所有大小事物都要一手包辦，還包括吃定小亞努力不多話的堅忍性格，連續(xù)積欠她好幾個月的薪水，只說等公司穩(wěn)定成長就會好好彌補她。

是啊！情義最好用也最薄弱，現(xiàn)實的殘酷就在於嘴巴說的情意從來經(jīng)不起考驗。

黯淡無光的三十歲

七月初小亞跟主管一起去大陸業(yè)務考察，結(jié)果不知什麼原因第二天的餐桌上，小亞突然雙眼上吊、牙關緊閉、四肢僵直，緊急送醫(yī)做核磁共振，結(jié)果是：基底動脈阻塞。老闆速速連絡她家人，還不忘提醒對方要準備好高額的醫(yī)療費和返臺專機費用，期間，沒有任何一句關心員工以及家人是否有準備上的困難，冷漠的態(tài)度令人咋舌。

來到急診的小亞昏迷指數(shù)呈現(xiàn)：E1VEM2（睜眼反應：對刺激無反應；說話反應：氣管插管無法正常發(fā)聲；運動反應：對疼痛有伸展僵直），電腦斷層報告出來是：顱內(nèi)出血（ICH），必須緊急安置加護病房觀察及治療。病況雖有度過危險期，也順利拔掉氣管內(nèi)管，但小亞終究沒有醒。

在應該發(fā)光發(fā)熱的三十歲這一年，小亞成了必須接受長期照顧的一員。

真正嚴峻的考驗是從出院準備開始，首先家屬就得面臨選擇接回家照顧還是安置機構(gòu)。通常一般住家的設計很少會做成無障礙設施，若要安置機構(gòu)又擔心年輕的她會經(jīng)歷不必要的騷擾，就這樣來來回回地討論和尋找。

最終母親還是放不下小亞打算把她接回家，但輔具準備和居家環(huán)境大整頓皆是不順，又遇上高雄某陣子連續(xù)的瘋狂大雨，小亞的母親不禁對天吶喊：「老天爺，想問禰，究竟還要經(jīng)過多少考驗，我們才不會繼續(xù)哭泣呢？」

殘酷的醫(yī)療費用

小亞來自一個家境普通氣氛和樂的小家庭，是爸媽眼中的乖女兒，也是弟妹尊重的好姊姊，太幸福的日子總讓人感覺有些惶惶不安。弟妹都還在外地就學中，從事勞動工作的爸媽只要再辛苦拚一、兩年就可以輕鬆，沒想到風暴就降在人生美好的願景前。

命運的安排總是超乎想像，來得又急又快，傷心只能抒發(fā)情緒。現(xiàn)實的殘酷在每三天付一次六千六百元看護費的時候，提醒著你要趕快想辦法，因為沒有錢，什麼安排都不成事。

我問過我家老爺這問題，若小亞是我們女兒該怎麼辦？老爺說：「面對至親至愛，所有選擇都是困難。」

我同意。此時在我腦海中浮起曾經(jīng)聽過的故事，排除大富大貴，通則幾乎都是擁有完整的私人保險規(guī)劃，才能為風暴中的家庭，爭取一些喘息的機會。

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就是萬萬不能，瞬間這話變得一點也不俗氣了。

小亞媽媽頭上白髮多了好多，面容憔悴吃不下睡不好，我答應她出院之後，若有照顧上的問題找不到人問，我願意做支援部隊。她向我道聲感謝，我同時也請她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身體。

她說：「春杏，為什麼現(xiàn)在我只要看到小亞以前充滿笑容的照片，我的心就好痛，為什麼要讓這個好女孩承受這一切，你教教我該怎麼做才能放下、才能甘願啊？」媽媽在電話那一頭哭慘了，我在這一頭也聽得心也好酸。

小亞媽媽對不起，此刻，我暫時沒有答案。

阿杏小語

即便整整寫了一篇，還是寫不出母親眼睜睜看著女兒受苦的椎心之痛。突發(fā)事件檢驗著家人間扶持的能量充足與否，而關係如同骨牌，當一個人愁苦時，也會壓倒另一個；當一個人喜樂時，也會影響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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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陪你到最後，安寧護理師的生命教育課：春落下的幸福時光》，四塊玉文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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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春杏

現(xiàn)在，一起翻開41篇真實的人生故事，
讓這些生命導師帶領我們，
開始好好整理，自己與他人的關係……

生命走到最後，便是審視彼此關係的開始……

• 孩提時曾被父母拋棄的早熟少年，接到生父罹癌的電話通知，他該不該去見父親最後一面？
• 彼此在最脆弱的時候相遇，愛情長跑十年，男友卻從肝硬化轉(zhuǎn)成肝癌，已經(jīng)知道再這樣下去沒有什麼好結(jié)局，女方應該如何選擇？
• 病患愛的不是枕邊人，隱藏性向好幾十年，默默承擔的太太也過得非常痛苦，最後時刻，她還會陪在病床邊守候嗎……？

原諒這件事其實是不存在的，
唯有選擇放下，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
與自己或他人和解，最後才能好好說再見。

從現(xiàn)在開始整理自己的人生，永遠不嫌晚。

Photo Credit: 四塊玉文創(chuàng)

責任編輯：羅元祺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