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慕晴
講到排外、異國猶太反CCR,戀徵臺灣酸民們在猶太人面前只能靠邊站,稿講我的到排未婚夫尼辛是那種虔誠,頭戴小圓帽、外反灣酸每天去會堂禱告、民們晚上研讀塔木德、人面不吃豬肉那種。邊站
猶太法律規定不能與異教徒通婚,異國猶太非猶太教要跟猶太人結婚只能走皈依猶太教一徒,戀徵而我們家族是稿講長老教會,想說猶太教反正跟基督教是到排同一個神嘛!又不是外反灣酸像基督教變成拜媽祖關公等這種相差太遠,我思考了0.1秒就答應皈依了。民們
想要變成猶太人,人面你得先去找個拉比,請拉比授課,教你各式各樣的猶太律法和猶太人日常生活規矩。
尼辛幫我們找了一個南加州猶太社區德高望重的老拉比(編按:猶太人的學者,是生活中的老師和智者象徵)——布拉克拉比,第一次跟要幫我皈依的拉比見面,拉比讓我跟尼辛等了七個小時,等到我們兩人飢腸轆轆,期間還時不時不接電話,就算連絡上也試圖跟我們取消見面等等。
這麼不守時的拉比,真是太可惡了!第一印象就不好,布拉克拉比在我腦中成了一個青面獠牙的夜叉,我猜他一定像「威尼斯商人」裡面那個猶太奸商一樣壞心!
後來我才知道以上種種,都是因為根據猶太律法,拉比得拒絕你三次,如果你還願意皈依,代表意志堅定,他就會張開雙臂接納你,所以以上拉比完全是依法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在布拉克拉比的會堂外從中午等到太陽下山,月光星光同情照耀我們身上,連蚊子都出現開始咬我們時,拉比終於開著他的舊舊Toyota出現。
布拉克拉比頭上沒有角、嘴巴沒有獠牙、屁股更沒有惡魔尾巴,而是流著大鬍髭、戴猶太高帽、大大黑西裝加白襯衫,像是從國家地理頻道走出來的人物一樣,拉比很親切的把面瘦飢黃走路遙遙晃晃的我們帶進他的辦公室。

小時候教會主日學讀到舊約時代行淫的罪婦會被石頭打死,猶太人到現在也是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我當然很乖巧的沒把手伸出去要握手,萬一學美國人初見面要握手,等等外面應該出現一群黑衣猶太人等著拿石頭砸我。然後,拉比就跟尼辛開始用希伯來文激動的對談,應該是在討論我的皈依行程。
一般宗教聽到外邦人想要皈依第一個反應是「普天同慶+舉國歡騰」,拉比布拉克的反應是「皺眉」加「妳最好想清楚」的說:
「你不知道全世界都討厭猶太人嗎?我們到哪裡都被人家驅趕,全世界都有反猶聲浪,就算在以色列也是沒有和平的?」
我心中的臺灣魂開始燃燒,你們猶太人想來跟臺灣人比慘是嗎???
馬上反駁:
「這世界上有哪個地方是和平的?你們好歹是聯合國的會員,中國還整天想打我們臺灣,他們人口佔世界的四分之一!比你們周圍的穆斯林還多吧!每次他們欺負臺灣,全世界國家都不敢放一聲屁!」
拉比聽完後嘴角微揚的邀請我來上他的皈依課。
離開後,尼辛很驕傲地說,我們猶太人最喜歡辯論了,幹得好!
嗯??看來我第一關是過了,也沒有被石頭砸,幹得好!
第一關跟拉比交手雖然過了,再來一年才是真正棘手的課題。
每個星期五黃昏到星期六天空升起三顆星星這段時間是安息日,除了不能工作、開火用電,得上會堂祈禱。既然布拉克拉比接納我了,我每個安息日得開始去會堂,走路去,安息日也不能開車,我們住的地方是繼紐約後全美最大的阿胥肯納茲猶太社區,滿街黑壓壓一群一群猶太家庭趕著上會堂。
意第緒語在這裏是第一語言,其次才是英文,希伯來文第三,所以這裡打招呼不像以色列講Shabbat Shalom。
「Good Shabbos ~ 」
「Good Shabbos!」
Good Shabbos意第緒語的「安息日愉快」的聲音此起彼落,每天猶太人在路上看到彼此就算不認識也會祝安息日愉快Good Shabbos~ (而且尾音拉長~)
只是在我跟尼辛從家門口出來,走到路上時的那一刻,滿街安息日愉快都暫停了幾秒,直到有人注意到尼辛頭上的猶太小圓帽,才帶有遲疑:
「....Good Shabbos...」
我是整個社區唯一的亞洲人,怎麼看都是外邦人的形狀,猶太男性只跟尼辛打招呼,避免跟我對到眼,婦女們則是好奇的偷瞄我,屁孩則是嘴巴開開盯著我看。
猶太會堂禮拜男女分開,中間會隔屏風或簾子,我被趕到女性區域,拿著看不懂的希伯來文祈禱書,左右看看確認自己沒有拿顛倒。猶太人禱告是要照祈禱書上面的照本宣讀,而不是像其他宗教,想跟自己的神明要求什麼就講什麼,禱告到部分還得起立、走三步或是鞠躬,超級複雜。

好不容易撐到禮拜結束,所有猶太鄉親再度黑壓壓一片移駕到其他大廳祝禱用餐,偏偏我穿了一件黃色毛衣,想不注意到我都難,終於有幾個年輕女孩看我一個人,我看她也是鼓起勇氣跟我搭話,問我跟誰一起來的?
「喔,我跟我男朋友一起?!?/p>
接著,方圓兩公尺的猶太人全都愣了一下。
回家的路上尼辛則是訓斥我,虔誠的猶太人沒有再交男女朋友,異性之間只有相親幾次後然後訂婚結婚,以後人家問妳,得回答我們是未婚夫妻!然後躲開我過馬路習慣伸過去的手,又說,而且我們也不能在路上牽手,沒結婚之前不能有觸碰!
「好啦!反正我在猶太人看來就是不守婦道,打死我好了!石頭儘管砸過來吧!」
我自暴自棄在路上張開雙臂嚷嚷著。
其實現代猶太人已經不流行用石頭行刑了,石頭沒有像我期望的落下,只有驚慌失措的路人紛紛走避,躲開這個亞洲瘋女人。
安息日聚餐是猶太人案重要的交際應酬場合,大家每個禮拜相約到彼此家做客吃飯,排外的猶太人平常躲著我都來不及了,當然不會邀請我。不過有個崔儜拉比,不忍看我們每個像獨居老人一樣自己在家吃飯,熱情的邀請我們去他家吃安息日大餐。
「可是我女朋??我是說我未婚妻不是猶太人??」
尼辛跟崔儜拉比表示。
「我們家的大門為任何人敞開,除了納粹,呵呵~」
崔儜拉比手指捲捲自己的長邊落幽默的表示。
要去崔儜拉比家之前去還跟尼辛演練葡萄酒祝禱,洗手吃麵包、魚跟肉盤子刀叉......等等族繁不及備載安息日用餐順序,禱告詞我還印出來寫上注音ㄅㄆㄇㄈ狠狠的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