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冬陽|攝影:王志元
一本書付梓上市,作家真心焦點與榮光自然是與編落在書封印有大名的作者身上,不過,冒險懂得如何把精采豐富的臥斧內容呈現至讀者眼前,事先得與作者商討出最完美精湛那一面的冬陽帶,是吃臺炒隱身其後的編輯。兩人的式熱合作可能順利愉快、也可能衝突爭吵,作家真心前後進退間慢慢打磨出一部好作品來,與編將創作意念順當的冒險傳達給讀者──《把砒霜留給自己》一書,就是臥斧Mr. Pizza與Alan前後花了兩年時間,孕育出的冬陽帶心血結晶。
「我們是吃臺炒慢慢地了解,他慢慢地交稿,式熱才出版了這本書,作家真心不像紅VAN那麼快。」在香港CUP媒體工作的Alan回想道。「有個共同的繪本畫家朋友介紹我們認識。那時Pizza不想再寫那麼長的小說,正準備要寫短篇,而且跟紅VAN很不一樣。紅VAN有很多廣東話,很大眾流行的。Pizza想寫的短篇,大眾需要多一點點時間才能消化。」
Alan口中的紅VAN,指的是Pizza的第一部小說《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一開始在高登討論區發表連載,廣受網友好評之餘出版社找上門,網路上一完結就出書,掀起一波人手一冊的熱賣。後來由導演陳果拍成同名電影上映。
「Alan的公司走的是比較扎實的傳統出版路線,在書籍的包裝、定位上,是比較文藝、沒那麼趕流行的,但又不是純文學,算是大眾文藝吧。不但找來一些我小時候讀書就熟悉的作家,例如陶傑,來推薦我這本書,也懂得把書賣到讀者那端,還有臺灣。」
Mr. Pizza以沉穩的語調,談論自己當年剛剛大學畢業、剛寫完一部網路小說,關於出版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人找了就出書了,之後才開始思考,應該還有更適合自己的出版方式。
「《把砒霜留給自己》收錄的十六篇故事(按:臺版做了增減,共收錄二十篇,並分成三章。Pizza提到:「其實之前製作港版時也曾討論過是不是要分章節,因為這幾年寫下來的故事,裡面的世界觀是有點不同的。有一些比較現實,是現實世界裡發生奇怪的事情;有一些是魔幻的世界觀。後來在臺版就做了分章的區隔。」),Pizza是一篇一篇給我的。」
「我讀的時候發現,不說的話沒人能察覺這是紅VAN作者寫的。太不一樣了。所以我在書腰上提紅VAN書名,讓原來的讀者辨識,同時在書中安排插畫,表現出該有的感覺。讓更多讀者知道Pizza不止有寫紅VAN的套路,這是延續作家寫作生命的一種方法。」Alan透露了2014年編輯《把砒霜留給自己》的工作邏輯。
Mr. Pizza接著回應,當年花六個月時間寫網路小說的特別經驗:「紅VAN時期的寫作,當然是很即時的發展故事,跟讀者有互動是網路小說的特性,就像每週一集的電視連續劇,會跟隨觀眾看了有什麼反應而調整。網路上的讀者雖然會有意見,可是不會左右我寫故事的主劇情發展。其實挺有趣的。」
當天和Pizza、Alan邊吃熱炒邊閒聊的,還有臺灣代表臥斧和我。
「我跟冬陽認識得早,那時我在博客來工作,他在出版社。之前在網路上就看過對方寫的東西,但是沒見過面。」是作家,也曾擔任過出版社編輯,現為電子書平臺Readmoo「閱讀最前線」總編輯的臥斧,喚起十多年前的記憶。
的確,我大學畢業退伍後,就進了出版這一行,主編外國推理小說,每個月一次的通路新書會報上,就會遇上這位自認識他到現在造型都沒變過的認真作家。如果看過臥斧的部落格,就能明白我為何用「認真」二字來形容。寫作是他每天必定練習的技藝,沒有偷懶的片刻。
「我和冬陽合作的第一本書是《碎夢大道》。原本2008年就寫完了,給了一些編輯朋友看看,大家並沒有給我很明確的想法,或提出可以怎麼改會比較好的意見——如果需要改的話。不過,那時候對這個故事想得還不夠完整,只有很單純的『失憶的人去找失蹤的人』而已,缺乏一些可以更豐富主題的東西。」後來,臥斧與我回到作家先提交大綱、與編輯討論的模式,重新撰寫《碎夢大道》。
「冬陽是第一個讀者,他會先挑出大綱上的問題,然後與我討論。這中間會有一些『可能不愉快』的狀況。」說到引號裡那五個字時,臥斧刻意頓了一下並加重語氣。
「理論上,我會覺得我寫得很清楚,但冬陽卻覺得不通。這時候就需要討論了。編輯也不是要找你麻煩,他就是讀到這邊卡住了;我覺得通是因為我知道整個故事是怎麼回事。兩個人把各自感覺不對的東西拿出來講,就會知道可能是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換一個講法可能就好了。或者這就是我自以為是的疏忽。」
除了臥斧,我還與其他臺灣及香港作家合作過。有些順利完成並且出了書,泰半卡在進行中的階段,少數則無法繼續合作下去。對於文學小說,尤其是推理類型,我會先在作者身上找尋對方應該可以達到的水準,然後不斷去激勵、近逼。我想這是因為長年做外版翻譯書的習慣使然,認為寫作者不應只面對臺灣、華文市場,是有實力透過優秀的版權代理打國際賽的。
「雖然每次要討論大綱,我們兩個就會很痛苦(笑),但那是必要的。以一個創作者的角度來看,跟人家討論自己的作品,大概都不會愉快啦。作者與編輯兩個的工作是要把這部作品變得更好,更適合被大家看到。沒有違背我原來的初衷,但變成更容易被大眾接受的樣子。這是正向的。」臥斧口氣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