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自從陪娃寫作業,陪娃我再也不用熬夜了
哎呀,陪娃我不會做這道題;
哎呀,寫作媽媽你能不能陪著我;
哎呀,業再也不用熬夜我想上個廁所;
哎呀,陪娃我又想喝水;
哎呀,寫作我的業再也不用熬夜筆不見了;
哎呀……
輔導作業這件事,說多了都是陪娃淚。好在教育部長說了,寫作減負難,業再也不用熬夜再難也要減。陪娃
在3月12日全國兩會部長通道上,寫作教育部部長陳寶生表示:負擔重如山,業再也不用熬夜孩子不能健康成長,我們的學生會不高興的,學生不高興就是寶寶不高興,寶寶不高興,問題很嚴重。
減負難
陪娃寫作業是家長們的標配,差別在于,能陪娃熬多久的夜。
“一年級還能保證晚上10點以前睡覺,從二年級開始,哼哼。”
“才讀小學四年級,每天作業要寫到孩子眼睛都睜不開,還不敢睡覺。”
“晚上11點多,我都不發朋友圈了,還有孩子在群里發語音。”
提及陪孩子做作業,家長們一肚子苦水。孩子學習負擔重不重,家長比誰都清楚。
一起教育科技聯合中國教育三十人論壇共同發布的《2018中小學生減負調查報告》顯示,小學一年級就有28.65%的家長反映孩子負擔重,在二年級的時候就直線飆升到了40%左右。
減負,一直是教育的重中之重。時至今日,國家發布的減負令不下十道。2018年“減負三十條”的出臺,細致到了連作業和睡眠時間都有了規定。
不少教育難題或多或少都有所化解,學業負擔卻是難消。
近年來基礎教育的硬件建設得到長足進步,入學難、入園貴、大班額等問題得到明顯改善。但是,如何切實為中小學生減負松綁,仍然相當不盡如人意。全國政協委員、福耀集團副董事長曹暉,在今年兩會期間接受采訪時如此表示。
減負是個老大難,全國政協委員、浙江省教育廳副廳長韓平告訴周刊君,“扭轉學生負擔過重的問題,要從源頭解決,選拔機制和競爭機制若無改變,對減負不能抱有高期待。”
如今我們的選拔機制,還是把分數作為衡量學生的唯一依據。在這種競爭機制下,學生要進更好的學校,就必須和同齡人展開激烈的競爭,考出更高的分數。
于是孩子寫作業,一家人陪熬夜。“老百姓是很實在的,你有怎樣的要求,那我就要跟你的要求一致。”韓平坦言,“我們必須加大評價改革的力度,減負才能治標治本。”
太誘惑
競爭,也是一場望不到頭的燒錢游戲,中國家長把賺來的錢,大把大把地投進了校外培訓機構。
語數外三個補習班都得報上,還得單獨報一門眼下熱門的編程課,不少家長一打小算盤,平均每個月花在培訓上的費用,就有好幾千元,“活久見,孩子補課比媽媽剁手還氪金。”
課外培訓不僅氪金,還加重了負擔。2018年,上海市基礎教育調查隊就本市義務教育階段學生課業過重問題開展調查,結論是中小學的學業負擔90%來自課外。
再把視野放大到全國,《2018中小學生減負調查報告》顯示,一年級就有48%的學生報了輔導班,二年級至六年級均超過60%。
與此同時,報輔導班的門數隨著年級升高而增加。到六年級為止,有超過40%的學生家長為孩子報了2門以上學校主科課程的輔導班。
減負的結果,是學校放學早了,培訓班趁勢而上了。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熊丙奇發文指出,目前我國的減負,雖然致力于給學生整體減負,但其實更多表現為學校減負。
校內減負和整體減負,是完全不同的思路。只校內減負,學生壓力依舊,家長還要根據經濟實力為校外培訓支付更多的錢,校外培訓機構倒是賺得盆滿缽溢。
面對社會上鋪天蓋地的補習班和五花八門的興趣班,試問哪個望子成龍的家長能禁得住誘惑呢?
周刊君日前去聽了一場課外培訓講座,課還沒講多少內容就開始打促銷廣告,還給家長算一次性付全款可以優惠多少。即使這樣,家長們還是紛紛舉起手機咔咔拍照。
市場龐大不言而喻。中國教育學會的數據顯示,2016年我國僅中小學課外培訓機構市場規模就超過了8000億元,參加學生規模超過1.37億,相當于一半以上的中小學生參與過校外培訓。
在搶跑
棍棒下面出學霸,表面上是孩子們在競爭,實際上是家長們在搶跑。
白熱化的競爭塑造了多少虎媽。但實際上,虎媽們也很心疼:“孩子負擔重,學得不開心,但又不想讓孩子輸在起跑線,實在是沒辦法。”
六成學生認為,父母要求過高是學習壓力的主要來源。2018年9月,云南省政協開展“云南省中小學生減負調查問卷”,根據147萬份有效反饋統計分析得出結論。
可能怎么辦呢?優質的教育資源就那么多,別說昆明的資源難以跟北京上海比,就拿云南省來說,城鄉之間、區域之間、校際之間的辦學都存在明顯差異。
家長們雙休日都不敢閑著,給孩子報各種各樣的班,主課之外,書法、繪畫、鋼琴、跳舞、還有T臺秀,激烈程度如一場軍備競賽,你報兩個我就報三個,你報三個我就報四個。
家長們以為,能唱會跳,就是綜合素質顯優勢了。然而,上海開放大學教授鮑鵬山告訴周刊君,“多一兩項技能,根本不能證明你的孩子素質比別人高,素質不是技能的疊加。”
這是第一,鮑鵬山提醒說,素質也不是知識的疊加。相反,瑣碎的知識學得越多,會讓人變得很無聊。中國家長對于教育的理解,出了偏差。
因此,減負不僅是教育部門的責任,更是一場家長觀念的轉變。全國政協委員、福耀集團副董事長曹暉建議,要加強社會輿論導向的牽引和安撫,減輕家長拼娃、搶跑、跟跑的焦慮。
比如有些家長喜歡搞“超前教育”,學生一張白紙交給老師,老師好畫最新最美的圖畫。非零起點教學,在這之前左一套、右一套,把孩子畫得五花八道。教育部部長陳寶生打了個比喻,這叫做“張飛畫扇子,愁死齊白石。”
陳寶生寄語學生家長道,要有科學的教育觀念,對孩子要有一個合理的預期,要孩子做到的,家長首先要做到;家長做不到的,絕不強迫孩子做;孩子想做的,理性引導孩子做。
其實,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興趣與特長,全面的平庸遠不如有一技之長。
況且,對一件事的堅持,對現狀不抱怨,對未來保持樂觀,才是孩子更寶貴的財富。
參考資料:
全國政協委員曹暉:應切實為中小學生減負松綁,中國日報,北京2019年3月5日電
問診中小學生“減負”(人民政協新實踐),人民日報,2019年01月24日18版
圖解教育 | 減負“攻堅戰”:政策越來越細致,家長越來越焦慮,2019年1月26日,騰訊教育
有的“吃不消” 有的“吃不飽”, “一刀切”的減負是不負責任的!2019年1月21日,半月談
問教 | 輿論質疑減負和治理“瘋狂奧數” 質疑的究竟是什么?2019年3月1日,騰訊教育
文:《中國新聞周刊》新媒體記者 俞楊